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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先借我一杯长岛冰茶换半晚安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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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天,我刚好七岁。

妈妈带着我去新疆,因为有大姨一家居住在那,我们便借此很快找到了住所。下雨天,铁皮嗒嗒嗒嗒作响,偶尔抬头看看天花板,一滴水珠恰巧坠向脸颊。

人们印象中的新疆,大多离不开羊肉串、着装鲜艳的跳舞的姑娘、热情卖烤饼的大叔……初到新疆时,我自然充满了期待,想象着与异域美女一起舞蹈的动人画面,在脑海里画了个饼,便开始流起口水。

可现实却让我失望了一把,没有好看的跳舞姐姐,热情的大叔只卖馍馍。

我读的学校离家挺远,每天下午放学,走出教室看到的场景总是这样:一群高年级学生跟着扩音喇叭整齐地做着体操,远远看去,颇有气场。我拿着仅剩的一块钱,无比兴奋地奔向小卖部,买两包辣条,坐在队伍前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等着表姐一起回家。

天天如此,姐姐的朋友们也算认识了我。

“嘿,小不点,又在等你姐姐啊…”

“你要吃零食吗,我请你哟。”

她们常常笑嘻嬉跟我开玩笑,偶尔还会伸出手来蹂躏我的脸。

一年级的时候,谁比我等级高就会对他充满崇拜。那时二年级的表姐,在我心里就像一个小大人,常常带着我到处玩,教我很多新东西。跟朋友玩耍时,无意中总会感叹“我好想快点到二年级啊。”他们纷纷表示同感。

再长大一点,妈妈就会多给一点零花钱了,出去疯,不用再担心晚回家被骂;时不时还能享受被学弟学妹羡慕的感觉……嗯,长大真他妈爽。

可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

那个年代还没有如今的小鲜肉泛滥、商业片充斥市场、时不时出一些奇葩新闻…

《虹猫蓝兔七侠传》《小鲤鱼历险记》《神厨小福贵》几乎是家喻户晓的经典动画,每天下午我都会准时守着电视机,像准备一场战斗。一天晚上睡觉时,想着动画情节入了神,竟对妈妈说“我好想听小美美唱歌啊”然后换来一顿骂:“你整天就钻到电视里去吧死丫头”

我只好默不作声去梦里找他们。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

从对动画片热爱至极到觉得幼稚到不行,这几年像做了一场大梦。或许是为了逃避现实的病态,一次突发奇想重温经典,内容已看不进去,片尾曲却还是让我眼角冰凉,那时只觉得旋律好听,现在才发现一句一句,都是人生真理。

心心念念的二年级到来的时候,我却被妈妈带回了四川。

老家那个叫铁板村小学的学校,后是山前是河,一个学校只有一个年级一个班一个老师,语文数学无休止轮换。比起在新疆读的学校,简直叫凄凉。当时纵有十万个不解和不满,也只得顺从。

年过五十的老师对我们这十几个学生已是无可奈何,只要我们发出的声音低于他滔滔不绝的说教,吃东西开小差根本算不上违反课堂纪律。上课下课的区别,大概只在于是否高声喧哗和离开教室。

不过偶尔,他也会象征性地敲几下我们的脑袋,不至于让自己尊严扫地。

14岁以前,去外婆家是我生活中最幸福的事。总觉得自己家的一切都不比外婆家亲切。

妈妈买的粉红色大头鞋和外婆买的深红色大头鞋,我更喜欢穿深红色的,妈妈给我新买的棉袄没有外婆自己缝的棉袄舒服暖和;外婆会在笋壳虫开始出现的时候帮我在密密麻麻的竹笋中捉住它们为我炸好,而妈妈只会让我在笋林里孤军奋战;外婆从来不会骂我,妈妈却总是对我的一些小失误不满,牢骚不停。

一直觉得,外婆比妈妈爱我得多。从小,我就对弟弟对妈妈那么依赖感到不能理解。所以从小,我就学会了独立。

敢在父母干活期间,写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就淌过河往外婆家跑。天黑之前,外婆看到我竟然一个人来了,惊喜又生气,责备几句连忙又去厨房忙碌。

住在外婆家后面的云芳,比我小一岁,从上幼儿园起,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认识了。好像是年冬天,还是年冬天,我们站在同一个院子里,望着对方笑而不语,后来天天厮混在一起爬山捡柴滑坡捉鱼无所不干。

“曾子洵……曾子洵……回来吃饭了……”

每天太阳照在头顶的时候,这样的召唤就会准时回响整个村子。于是我们只好暂时作别,吃过饭又匆匆会合,开始下午的冒险。

那六七个春夏秋冬,我们坐在树上谈过无数个各自做过的稀奇古怪的梦,看着她家的猫从只有巴掌那么大变成一只一口十条小鱼的膘肥猫。总爱学着医生给对方打针,现在想起来怎么当时一点也不害臊。喜欢比谁捡柴捡得更多,回去好向家长邀功。甚至把树枝桠折断铺起来当滑板,从山顶滑到山脚,滑烂了两三条裤子偷偷地补。

云芳的妈妈总开玩笑说:“你们两个长大了肯定嫁人都要嫁到一个地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对方当伴娘呀?”

我们不约而同问出这句话后,异常兴奋起来,对长大充满向往。

“我可能以后不能经常来外婆家了,要读初三了,爸妈不会再那么放任我。”

“那怎么办啊,你有时间一定要来啊,不然我一个人会无聊死的。”

“好。”

人在对现状不满的时候,最爱把过去的一切拎出来煽情一番,当作让自己好受一丝的麻醉剂。

年,汶川大地震。当时还在上课的我们都觉得头晕起来,脚下的地板几欲崩裂。那年,第一次感受到自然灾害的可怕和来临时的无能为力。

年,《仙剑奇侠传》热播。一直有一个疑惑:《仙剑奇侠传一》《仙剑奇侠传三》,为什么没有《仙剑奇侠传二》呢?直到今天,这个疑惑也没有解开。几乎每年到了一定季节,打开电视,便会在某个台看到豆芽菜白豆腐的身影。因为那部剧,我从九岁开始成为了霍建华的死忠粉。

走到小学的尾巴上的时候,班上开始流行起徐良、汪苏泷、许嵩等一众网络人气超高的歌手的歌。也是那时候,我和杨兰走到了一起。学校要求每天上午下午第一节课的课前预备全班都要唱首歌提神,《十一年》《后会无期》必是首选。

杨兰说,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很可爱,单纯,很有想和我做朋友的冲动。小时候无比腼腆的我,有人跟我玩就会特别高兴。

然后,我们一走,就是三年。

小学毕业,同学录都写得热火朝天。第一页,一定是最好朋友的长篇友情宣言,后面便全是同学们风格统一俗套的人生赠语。今年搬家,无意中翻出一本烂得不成样子的同学录,看着第一页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突然恍惚了一阵,在扑满灰尘的空气里对着“很久以后,我们一定还要这样好。”长吁了口气。

慢慢听懂陈奕迅的歌的时候,已经是初三了。

中国应试教育的威力,在那一年体现得淋漓尽致。班上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分成了三大派:学霸派,保守居中派、潮流不羁派。

学霸派一心向着重点高中奋斗,扎进书本埋头苦干便一发不可收拾,保守派没有学霸派那样超强的学习能力,但也还在做着挣扎,成绩不上不下,穿着打扮混在人群中就寻不到踪影;潮流不羁派是班上的时尚引领者,和其他班的弄潮儿总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已认识好久。

也是在那一年,因为成绩的差异,我和杨兰开始背道而驰,不在一起做任何事。我成为了潮流派一员,她依然成绩斐然。初一时说好的一起写一部小说的计划,埋没于了日常琐事。不经意回望,下课时一起看过的小说情节东拼西凑也已编不出一个完整故事,只有那句“后来的我下落不明”意外记了三四年。

佳爷,刘婷,萧肖,算是我在潮流派处得比较好的三个。

每天一起游走四方,上课闲扯下课睡觉,总在上课铃声响起后冲出教室往小卖部狂奔,日子过得特别潇洒。

遗憾的是,跟着她们风风火火了一整个初三,也没能让我变得很开朗。

毕业留言本上,佳爷说,当然我会记得我曾有一个前桌,她特别敏感细腻,对别人付出再多也不求回报,她拔眉毛上了瘾后总喜欢拿我当实验对象,还欺骗单纯的我说一点也不痛……

看完我只想对她大吼一句:“你他妈比我都单纯!”

我总觉得,萧肖是和我最合拍的人,会在有生人的时候替我缓解尴尬,像个长辈一样,对我说很多人生大道理,当然我常常一边附和一边甩到耳后。一直让我佩服的,是她的“洗脑功”,语重心长说了一大堆后,竟然让我觉得被抢零食也是天经地义。

“时间是一条湍急的河,我赤脚站在河流中,试图阻止河水的远去……”

当我把这段话摘抄到笔记本上的时候,时间真的已经走到了我们看不到对方的地方。

茫茫人海,各自生活。

前段时间极度抑郁,翻着通讯录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最后还是在嘟嘟呼叫声里不安地等待着刘婷的那声“喂”。

“我给你说啊,我昨天遇到一件特别好笑的事……”

“明年过年会回来吗?”

不着边际地聊着天,一时好像有特别多的经历和感受呼之欲出。我突然想,如果我的性格没有那么胆怯,初三那年会不会轰轰烈烈得多?

暑假的时候在某个瞬间想到了初二时喜欢的一个人,就到处搜寻他的联系方式,好容易加上QQ,对方问了一句,有事吗?

我迫不及待回复:“我是XXX,还记得吗?”“哦,记得。如果没事的话,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了,拜拜。”

“啊,多久开始的呀?”

“别找我,不空。”

之后再无回复。那一刻忽然惊醒,那个在情人节熬到零点给我发一长串情话的人早已无影无踪。

这两年,变得越来越极端,愤世妒俗,开不起玩笑,总觉得身边人有着不怀好意的面孔,不敢过于亲密。

“天气冷了,多穿点衣服,感冒了不好受。”看着妈妈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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