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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10 21:35:00
时光茬苒,岁月如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长岛有这么一段家喻户晓的顺口溜:“长岛县,小而精,一条马路六盏灯,医院,西面一个大水坑,一个喇叭全城听,一辆客车常跑空。”我们这些听着长岛歌谣长大的孩子,一不小心走过了半个世纪的时光。五十年前的长岛,保存了最原始、最完整的海岛风貌。我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零后六零后在校学生们,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长岛县城中心区域唯一的一条大街——乐园大街。乐园在早以前叫做寺后,因村南有寺庙而得名。上世纪五十年代寺后和刘家合并改称乐园村。那个时候医院,西至西大湾,一条不宽的沙土路,勉强跑得开大解放。紧挨着沙土路两边是排水沟,沟沿的南岸和北岸,是一个挨一个的商店、生资、作坊、理发、照相、澡堂、书店,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长岛那个时间对于事关人民群众民生的二产三产还是非常努力的,“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大字不是空口写在墙上的,而是真正落实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中。我们上医院这边的大拐弯,顺着后沟的河沿向南可以抄近路插到乐园大街,路口的第一家是乐园的水馆(烧开水的水炉),留着山羊胡子的袁爷爷一天到晚开着门,2分钱一暖瓶开水,价格延续了十几年,亲民公道,童叟无欺。乐园大街上有两眼水井,一眼在斜对面(现乐园村委的位置),另一眼在老文化馆西门我们同学刘海*家老房子门口,袁爷爷家里的年轻劳力一天早中晚要好几次去井台挑水,一担担挑到大缸里的,添水,烧炉,十分辛苦。数九寒天,我们上学的时候会挤进水馆烤一烤火,暖活一会儿再去学校。水馆的西隔壁是缝纫铺,掌尺的是我姑父,姓官。缝纫组里非常热闹,八九台缝纫机,男男女女十几个缝纫师傅,有张大叔,陶姑奶,除了亲戚,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叫大叔就是叫大姨的长辈们。记忆中的缝纫组一年四季从开春一直能忙到腊月三十,总是有做不完的衣裳裤子,天天都有夹着布料去的,姑父也总是不得空闲地量体裁衣,更忙碌的是那些一人一台缝纫机的大姨们,机器周围老是堆满了是五颜六色的布料和正在缝制的衣裤。后来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缝纫组新又组成了多个联合体,张大叔和女儿亚男几个在刘海*家的西隔壁又开了一家裁缝铺,由于亚男同学紧跟时代潮流,小店很是受人欢迎。往前走不远,是照相馆钟表铺。照相馆有我们认识的吴强的爸爸吴大叔和李广平的妈妈、赵秀文的妈妈。照相馆除了大人带着我们去照相去过照相室,那个地方是谢绝我们小孩子参观的。不过,那时最能吸引我们的是放在脸盆里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我们放学会围过去看看,胆子大的,把手伸进脸盆里翻看一张张照片,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大人和同学。多数的时候,大叔大姨们在修底版照片,这大概就算是胶片时代PS版。最近看吴殿焕大叔的回忆文章,他就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练字写书法的。和照相馆一个大门进出的是钟表店,印象最深的妈妈学校一个老师的儿子李大哥,修理钟表非常认真。理发馆就在照相馆钟表铺的隔壁,两位刘大叔,一位住在后沟,一位住在乐园,还有家住山前的谢大叔,还有一位谭大姨。后沟的刘大叔爱讲笑话,对付打怵剪头的孩子有一招,孩子都非常喜欢他。这条街上,男孩子最常去的地方还要算是理发馆,因为每个月都要去剪头的,所以不知道从哪一级的学长们传下一段顺口溜,大孩小孩都会来几句:“理发馆,手艺高,剃头刮脸不用刀,一把一把往下薅,薅得老某秃噜毛,疼得老某直蹦高,老某让他赔,他说这怪谁……”这个老某,就是你要编排的谁,就把老某换成这个人的名字,先是一阵“对歌”,然后是一阵追打。紧挨着理发馆是生资土产,之所以最吸引我们,是因为这里是唯一卖鞭炮的地方。我们同学万杰的妈妈王大姨常年在这里笑迎大人孩子,跟长岛人民打成一片,很受大家尊敬。再往前走是新华书店。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书店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那些兜里揣着三毛五毛的小伙伴,就像今天的百万富翁一个架势,《红灯记》不买,《沙家浜》略过,《红色娘子*》寻思寻思,《智取威虎山》考虑考虑,如果来了新的《兄弟民兵》,就像买股票一样赶快出手,等到《渔岛怒潮》刚刚摆上柜台,几乎是一哄而上,几十本瞬间秒杀。新华书店东面有个门,是文化馆的前门,文化馆西门在刘海*同学他家门前的井台那个地方。那个时间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的名称,应该是文化馆、图书馆、展览馆都在这里吧,因为这里不仅有我们同学在这里学习二胡,而且还可以拿着父母的借书证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书籍,更是难能可贵的是我们在那个年代还参观了地震、原子弹爆炸和几次革命传统教育展览。走过我们同学刘海*家门口的井台,西面就是是水产,菜组,药材等基本保障单位。其实,菜组除了卖菜,还卖肉,卖生肉,也卖猪头肉,南帮人叫做“肴”,长岛人细分为猪头肉,猪蹄子,猪大肠,心肝肺肚等等。在这里,老百姓家里的孩子一般忽略而过。不解释。在水产这里,我们好多孩子最早就是从这里见识未知的“海底世界”,那些远在深海远洋我们平时看不见的小鲨鱼,?鲅鱼,珰珰鱼(鮱板鱼),都是从这里得到最新的认知。从菜组和水产正对着的制修厂大胡同,乐园大街南面这一片好大的面积都是制修厂的广阔天地。走进这一片厂房林立的制修厂,里面有纺绳厂,木器厂,糕点厂,酱菜厂,铁匠铺,修车铺等等,还有一个建于五十年代的水塔。其实,我们最了解的是那些临街的工匠艺人的拿手好戏。在乐园大街一溜排开的各个手工业者的摊位,有皮匠,木匠,铁匠,焊匠,箍匠,鞋匠,一个一个都是个顶个的能工巧匠,一个碎掉的盆,他们帮你箍起来,一个漏水的壶,他们的焊接工艺保准滴水不漏,一双张了嘴的鞋,缝补之后一定让你脚踏实地,脚下生风。在制修厂的南院,我lv同学的爸爸是一位长岛绝无仅有的工匠,专门给部队*马和各村的牲口钉马掌。每到钉马掌的时候,我们赶上趟的小伙伴就会凑过去,一声不响地看着lv大爷怎么给枣红马、大黑马“脱旧鞋”和“换新鞋”。制修厂向东,过了我们去工农兵小学的路口,就是一溜一大片的百货公司。每天放学,我们从最西面的百货西门进去,是卖布匹的,然后是笔墨纸砚学习文具的,再往前走,糕点糖果烟酒。这里,大缸的酒摆在柜台里面,大坛子的酒摆在柜台上,玻璃柜台上放一个白色的搪瓷方盘,整整齐齐地摆着七八个酒盅。几个喝酒的老爷爷,一般是白酒一提子,果酒一提子,几个灰白色的酒杯,三四个酒友坐在柜台外面,说着话,一人手里端一杯酒。一两白酒,一两果酒,兑在一起,看一眼,吹几句牛,再看一眼,抿一小口,再吹几句牛,直到太阳落山百货快要打烊,几个伙计最后一仰脖,杯子总算见了底。辣乎乎的酒下了肚子,两眼开始冒光。回家的路上,两腿轻飘飘的,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有时间,多喝了一毛钱的酒,就会摔跤,趴在地上起不来。这个时间段,这位摔跤的老爷爷就会唱道“起来……起来……”每年秋天,早晨去上学走到照相馆门口,常常会遇见山东过来卖大鸟的,有老鹰,老鸨,斑鸠,鹌鹑……形形色色还有我们孩子根本都叫不上名字来的飞禽。到了冬天,照相馆门口有时间会摆出大鱼来卖,十几斤二十几斤的大鱼都是淡水鱼,据说是从西大湾炸上来的。当年的长岛,照相馆理发馆门就是长岛的*金地带,在没有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自由市场,每天一大早,卖鸡蛋、卖鸭蛋、卖韭菜、卖香椿、卖青菜的,一溜一行摆着筐子篓子。下雨天,我们上学会顺着后沟大桥下的河沟一直走到乐园大桥,然后顺着桥洞一直走到发电厂,从那里上岸,绕路走到学校。五十年前的乐园大街,有着最有味道的海岛风情,乐园村的老百姓住家的,就藏在这些店面后面,穿过一个一个的小胡同,我们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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