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县城是我回不去的故乡
文:树下小人
这是一个城市可以代表身份的年代。我们常常议论一线城市,然后争论哪座二线城市更有潜力,三线四线城市已基本不会出现在任何正面的讨论和评价中。我们挤破头,为了在最好的城市争得一席之地。
中国现行行*区划分为四级结构:省级行*区、地级行*区、县级行*区和乡级行*区。中国到底有多少县级行*单位呢?中国目前共有县级行*区个。县城虽小,中国的主要人口却都来自县级行*单位。年,中国的城镇化率达到了58%,仍有42%的人口常住乡村,这42%的人口首先便都属于其所归属的县。县城是大部分中国人的故乡。
中国那么大,县城那么多,即便同为县级行*单位,也存在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巨大差异。有富裕如昆山(县级市,属江苏苏州),年GDP就已超过国内近一半的省会城市全市的GDP,也是中国第一个人均GDP突破2万美元的县级城市。昆山富,却是一座底蕴丰厚的县城。它傍靠太湖之滨,地势低平、水网交错,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孕育了像周庄、锦溪和千灯这样的水乡古镇;在水软风清里诞生了昆曲;在阳澄湖里养肥了大闸蟹。而有文化的昆山人也不时出现在我们的语文和历史课本里——写《项脊轩志》的归有光、顾炎武和朱用纯并称昆山三贤。
在离昆山多公里外的地方,有一个面积相当于两个浙江省的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若羌县。它是中国县域面积最大的县,近2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却仅有7万。它有楼兰古国遗址、米兰古国遗址、小河墓地以及罗布泊。山东烟台的长岛县是中国面积最小的县城,外悬于胶东半岛和辽东半岛之间,由十个分散的居民岛屿组成,陆地面积仅仅56平方公里。
有一些人,他们怎么也忘不掉自己那座灰蒙蒙的小城,有的人把这种特殊而深刻的情愫生动地描绘了出来。比如来自山西汾阳的县城青年贾樟柯。
从贾樟柯拍电影开始,他记录的故事似乎就没离开过县城。如果优秀的艺术作品靠的是艺术家挥之不去的“心事”,那么显然贾樟柯的心事就是他所在时代里的那个县城。贾樟柯做的所有事情,可能就是在用电影讲关于一个山西小城里的故事。他曾写:“县城生活非常有诱惑力,让人有充沛的时间去感受生活的乐趣。生活是有美感的,人处在热烈的人际关系里面,特别舒服。但是如果每天都不离开这片土地,还是相当枯燥。早上起来躺在床上,缝隙之间会有一种厌倦感。县城生活是一个围城,或许我一直有很强烈的离开的冲动,但离开后又有很强烈的回去的冲动……”
县城是我的故乡,是我生命前半部分的家。童年的生活环境深刻地影响着一个人的性格。无论多少年过去,故乡的每条小路我都熟悉。即便往后亲眼看过许多明信片上的绚丽风景,也都不及在故乡走过的一条条林荫小道。这里是我一切感知和记忆的开始。
在漫长的历史里,县城或许是大人物们眼里“郡县治,天下安”的*治基石;但在人短暂的一生里,它也是无数小人物生活里永远离不开的家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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