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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4 23:06:00
前文:都说父爱如山,可那山,不是生来如此,一天而起。山的高度决定于每一块石、每一片土,他在点滴的生长中日积月累,从仰望到平视,直至回首。每一对父母都随着孩子的长大而成长,扑面而来的责任如命盘般周而复始。小时候,他是托起你胡乱翻滚坚实的臂膀;长大了,他是你对抗老妈永远的同盟;恋爱了,他是对你满脸不舍却喋喋不休的慈父;成家了,他是你每次离家时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让你拿上的唠叨老头。当,牵着的手从大到小直至有一天干瘪褶皱,你突然会发现那个山一样的男子也需要依靠,而你是否长成了他期待的那个样子,厚重、结实、有责任。前几天,有个小朋友给我嘟囔着他的不肯认真就医的老父,我想了想,中肯的说了句,当父亲老了,父亲还是父亲,但主意需要我们帮他拿,那个如山的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将会把接力棒交到我们手中,而我们也将肩负前行。父爱如山作者:一林小时候,我最怕我爸,没有之一。那时,我爸在我心目中用八个字来形容“黑脸、大嗓门、爆脾气”。小时候,我最害怕我爸黑着脸,天天耷拉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也基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总有种欠了他米还了他糠的感觉,说起话也是酲酲的,我还一度怀疑过,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有笑脸,我的爸爸不会笑。小时候,我有事能找我妈绝不和我爸说,那时,我恨不得每天绕着他走。其次,就是我爸的暴脾气,我爸的暴脾气基本表现在吼人上。小时候,只要我爸吼人我脑袋就嗡嗡做响,我爸是北方人,一直到今天,说话都中气十足,年青那会,一不留神吼一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小学四、五年级,我和妹妹基本可以在他们上班以后,给自己弄吃的了,有一天中午,我和妹妹正准备吃拌好的面皮,因为我妹爱吃辣子,所以放的多,被突然回来的我爸看见了,嘶吼着嗓子喊到“你们干什么呢?你们吃这么多辣子,让你们吃,让你们吃……?”于是,我爸把半罐辣子都舀在我和我妹的面皮碗里,我含着眼泪,哆哆嗦嗦的从辣子里挑面皮吃,我爸硬是看着我们吃完才转身立刻离开,我妹吃完了到没事,我是胃痛犯了,好像为这事,我妈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小时候,我爸吼我们多数都是因为学习,“这道题不是才讲过吗?”“你咋回事?”“又忘啦”……童小妞上学时,我爸依然用这个方式吼人。最后一点,就是害怕我爸的铁巴掌,我七岁前,我爸在矿建上班,和我们厂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上小学时,我爸才调回来,因为我爷爷脾气倔,不去走后门,厂领导就给我爸安排到机修车间当锻工,开机床锻造东西那种,曾经我姥姥说他就是个开着机床的现代铁匠,你想想,一个铁匠的力气有多大,而我爸的铁巴掌力气会有多大。我爸打人基本分两类,一种是无辜受牵连型,小时候,我百分之九九的挨打都是因为我妹妹,我妹惹祸的本事,当时在我们厂那绝对可以排在第一位,还是稳稳的那种。我比我妹大三岁,我记得是83年么84年,我差不多十岁,我妹当时六、七岁,那天她从山上疯跑回来,路过矿长家,看人家门开着,她在人家水缸了舀了点水喝,喝完就喝完呗,还给人家满满的水缸里吐口水,糟蹋了矿长家辛辛苦苦一桶一桶担回来的水,那一次,我爸把我妹摁在炕上美美的揍了一顿,我也没有幸免,因为我爸说,我没看管好我妹妹。小时候,因为我妹的调皮捣蛋,没少让我受牵连。多数情况下,我爸让我和妹妹一个一个跪在藤椅上,边打边吼叫,我爸打人有时用手有时用钢板尺,用钢板尺打完后,我妹还没脸没皮的说,又吃了一顿钢板炒肉,我心里也会暗自嘀咕,你想吃就自己吃,别连累我。还有一种挨打,就是自作自受型,我唯一的一次因自己的原因挨揍是因为报志愿,当时我爸妈想让我从医,考汉中的卫校,我嘴上答应了,但在学校填写志愿时没报,很多年后,我和他们解释过当时为什么不报,原因有二,一是,印象中医生案头永远有一踏厚厚的医学书,还是字很小的那种,我觉得因为这个职业要一辈子学习我不想;二是我怕我负担不起别人的生命之重。但,当时我是不敢解释的,我爸知道后,上来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鼻血直流,栽倒在炕头上,那是我最后一次挨打,那年,我16岁。现在想想,如果我学医,也应该挺好。我对我爸的恐惧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差不多结婚几年后,童小妞那年三岁,有一天我回家,童小妞正坐在沙发扶手上给她姥爷扎小辫,我爸一脸的宠溺,任凭外孙女在头上薅着头发,胡作非为,五颜六色的小皮筋,那一头色彩丰富的小辫犹如神作。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了我爸脸上有了其他的表情,从那时起,我一下子就不怕我爸了。现在想想,八十年代,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小时候,单位打孩子的父母比比皆是,经常是这家训孩子的声音还没平息,那边又想起。我爸妈还好,一个人教育(包括打孩子),另一个观望,我还见过两个人一起教育孩子,混合双打的,说来也怪,我们小时候挨过很多打,但都没有恨父母的。后来,走过的路长了,看到的人多了,忽然就明白过来,我爸的黑脸,其实是老实人不会表达情感罢了,我爸的不会表达是环境造成的,年,我爷爷从 战场回来,我爸刚七岁,常年的部队生活,让我爷爷年轻时就不苟言笑,我爸基本不敢去他身边,我奶奶操持着一大家人,基本顾不上我爸,所以我爸的从小就不善交流、不会表达,一直到现在,我爸都有个毛病,给你打电话时,他哇啦哇啦说完了,不等你说完,直接就挂断电话,经常把我们弄得哭笑不得。现在看来,我爸就是一个笨嘴拙舌、不会表达情感、简单、厚道的老实人。当然,我爸也有很多特点。比如说,我爸年轻时力气很大。我上初中时,肠胃经常不好,稍微吃不对就犯胃病,经常是我爸背着我去厂里的卫生所看病,已经是半大姑娘的我,个子已经很高了,我爸背着我,我的腿已经打到他的腿腕子上了,无数次被胃痛折磨的我,清醒时看到的都是我爸宽宽的后背。我爸的腰板很直,我十几岁时,我奶奶那时身体不好,上下炕很费力,我会经常看着我爸跪在地上两手伏地,腰板挺的直直的,让我奶奶踩在他腰上上炕。我爸的时间很多,我是在厂里上的小学,上初中以后就到镇上去了,从我家到镇上大概走路20分钟,从初二开始,我们开始上晚自习了,放学时多数会和同学一路回来,遇上作业没作完的情况只能一个人走,我特别害怕走夜路,黑暗中好像有无数个*怪精灵吹着风、蹑着脚、窥视着你,让你头皮发麻、背心发冷,经常走着、走着,突然就看见我爸站在不远的路灯下,看我走近了,什么也不说,不远不近的走在我前面,那一刻,路灯下,我爸的身影更加高大。我爸的手很巧,我和我妹每年正月十五的灯笼是他做的,印象中他会做好几个花型,有圆形灯、兔子灯、宫廷灯,每每他扎灯笼的那几天,我和妹妹都乖乖的围在他身边。我们家很多东西都是他亲手做的,装菜的篮子是他自己编的,摆饺子的盖帘是做的,劈柴用的斧子是他自己打的,拖地用的拖把是他自己扎的,前两年,我爸捡了个有点造型的棍子,硬是雕了个小鸟拐杖,在我面前炫耀了好久,直到我表扬了他好几次,才收起来。还有,就是我爸年青时很帅,86年版西游记播出后,我们单位很多人都说我爸可像唐僧了,为了这句话,我爸沾沾自喜了很多年,直到现在,我爸和单位人老人们聚会,大家提起我爸年青帅帅的那会,他都会咧开嘴,呵呵的笑着。我爸不在乎钱财,我和我妹年前后结的婚,那时候,已经开始收彩礼了,我记得对方问我们要多少彩礼时,我爸扯着嗓子说“别人是别人,我们家不要,只要两个孩子好,你们对她们好就行”。印象中,我爸一直很壮实,直到有一天我和他并排走着,我轻而易举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发现他的背已经坨了,走路慢了,年青时的浓眉大眼在此刻看来,三角眼耷拉着眉,头发已几尽花白,那张曾经帅气的面容已经布满了褶皱,曾几何时,力大无穷的老爸拿东西也开始气喘吁吁了。年元月,老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做了手术出院后,我明显感觉他老了很多,更不爱说话了,嗜睡的情况明显加剧,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很长时间,在他身体恢复了一年多以后,我专门休假,带着他和老妈出去旅行了一次,第一站是飞往大连,走在大连的街头,老爸给我说起一个六十年前他离开时的模样,那天他精气神格外好,我们沿着大连的街道走了很久,那天在路边,一个大连人听到我们的聊天,也大声的告诉老爸“回来就好,好好逛逛”。之后,我们去蓬莱、长岛、威海、青岛,走了一大圈,乘船、赶海、出海、看日出、去海钓、喂海鸥、逛海洋馆,给他们摆拍、摄像,和八大关的退役*人一起喂猫,吃鲅鱼饺子,自己做海鲜,年的8月,是我们笑得最多的一个月。前几天,我请医院做检查了,因为他看起来脸色越来越苍白,医院一查,缺铁性贫血,于是乎,老妈给我狠狠的告了老爸一状,诉说老爸的各项罪状,因为挑食的毛病,老爸现在吃的越来越少,这不吃那不吃,老妈很头痛,看着老爸坐在凳子上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乖乖的听我和老妈的教导,不停保证着一定好好吃饭、喝奶、多吃蔬菜、适当吃肉,并保证不挑食了。说着,说着,我突然感到时光的无奈和苍白,曾几何时帅气、威严的老爸,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和霸气,山一样的老爸在我不经意的注视中越加老去,挺拔的身影随着我们的成长已步履蹒跚,风火一样的性格随着时光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是你不经意间抬起头看着他对着你说“我好着呢”,“你们不操心啦”,“你回去慢着点哈”。昨天,我掺着他的胳膊,陪他在客厅里走路,发现他又瘦了。想想,已经很多年没有吃我爸过年炸的麻花了,没有吃我爸腌的东北酸菜了,没有吃他烙的春饼了,没有吃过他做的大酱了,不敢说,不能提,我生怕逞强的他给我们弄上一次回,累得不行。前几天在家里,专门给我爸制定了一份身体调理注意事项,把我们让他需要注意和他必须做的都写下来,用家庭管理委员会的方式,让老爸正式签了个名,我和我妈监督执行,我希望,我们一家人监督着他和我妈,让他们平时为少操点心,合理膳食,适当运动,把他们的身体照顾的更好点,陪着我们更久些,到八十、九十、一百岁……。因为,远处山一样的父亲,当我们走近时才发现,岁月在他们身上已经刻下了斑斑印记,让我们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多陪他们一点,再一点。都说父爱如山,可那山,不是生来如此,一天而起。山的高度决定于每一块石、每一片土,他在点滴的生长中日积月累,从仰望到平视,直至回首。

张莉,笔名一林,年出生于陕西汉中,年参加工作两年后,企业下岗二次就业,在汉中某金融单位一直从事行*管理职务。喜欢阅读、旅行、摄影、音乐,近两年,喜欢用文字记录心情,目前写过散文、诗歌。

《赤土岭文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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