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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15 20:01:00

莫言(右)回忆儿时推磨图片摄影:刘鹏飞

贾平凹(右)与刘高兴图片摄影:刘鹏飞

迟子建在白桦林里图片摄影:刘鹏飞

母亲靠着阿来的肩膀哭了图片摄影:刘鹏飞

刘震云(右)在老家小店修拉链图片摄影:刘鹏飞

毕飞宇在划船图片摄影:刘鹏飞

7月20日至26日,纪录片《文学的故乡》在央视纪录频道播出。这部作品讲述当代作家如何把自己的故乡转化为文学的故乡,创造出独特的文学风景:如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的商州乡村,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刘震云的延津世界,毕飞宇的苏北水乡。这些知名的文学风景与作家的故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也许《文学的故乡》称得上一场精神探险。

每位作家都背负着自己的大地河山、草木四季,故乡是作家出发的原点

迟子建说:“我笔下的人物出场的时候,他背后像驮着一架山。”她的故乡矗立于冰雪北国,雪野、白桦林、冰封的黑龙江和松花江,“我文学的根就是冰雪根芽”。

阿来的故乡盛开在山原,从草地、森林、灌木到草甸,大地的阶梯逐渐升高,每升一级就上演不同的地理形貌、植物花卉,“整个川西北高原——如果我不能说是整个藏区的话,我都把它看成是我的故乡”。

贾平凹的商州隐藏于山势连绵的秦岭,“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长江*河,统领着北方南方”。

刘震云的故事停泊在一马平川的*河边,河南新乡延津西老庄,一个普通的平原村庄,“故乡在我脑子里的整体印象,是黑压压的一片繁重和杂乱”。

毕飞宇的故乡是苏北水盈盈的河网、*灿灿的菜花,虽然他自称没有故乡,但“只要我在那个大地上书写过,我就有理由把它称作我的故乡”。

莫言的高密东北乡则是胶河岸边一片低洼的土地,夏天是青纱帐,秋天是高粱地,那是地球上“最超脱最世俗”“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每位作家都背负着自己的大地河山、草木四季。故乡是作家出发的原点。

在《文学的故乡》里,我坚持请求每位作家回故乡,就是希望作家重返现场,回到真实空间,情有所动,心有所感,触发自然而内在的反应。

纪录片的现场是神圣的。跟随作家回故乡是《文学的故乡》里最珍贵的影像。

莫言:把高密东北乡当中国来写

莫言说:“作家的故乡并不仅仅是指父母之邦,而且是指作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乃至青年时期的地方。这地方有母亲生你时流出的血,这地方埋葬着你的祖先,这地方是你的血地。”故乡这片“血地”就是文学发生的现场。

莫言回到山东高密平安村那个出生的小院,讲述从窗户里可以看见洪水野马一样流过;回到滞洪闸观看野草疯长的桥洞,那是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诞生的地方;回到胶河小石桥,那是小说《红高粱》的故事发生地,也是电影《红高粱》外景地。当年写到高密的什么地方,他会骑上自行车去看看,回来直接写进小说。

高密东北乡不是自然的风景,而是文学的风景。莫言说:“我这个高密东北乡,刚开始写的都是真人真事,真河真桥,后来有了想象和虚构,森林、丘陵、沙漠、大河、山脉,什么都有了。高密东北乡,我是把它当中国来写的,精神的故乡,文学的故乡。”

我们跟随莫言来到长岛,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主动向当地朋友敬酒:“这次长岛之行圆了我40年前的一个梦,也是来表达我对长岛的感谢。因为没有对长岛的想象,就不可能有我的处女作。”在这里,他意外遇见一位朋友的弟弟,了解到这位失踪多年的朋友的下落。这次会面为小说《等待摩西》提供了一个精彩结尾,几乎是纪实的。我见证了一部小说的发生现场。

贾平凹:根要扎在商洛那个地方

沿着曲曲折折的山道一路爬升,秦岭并非陡峭的山峰,而是连绵的群山,山谷里安卧着一个个村庄。车到一片开阔的谷地,一缕炊烟从屋顶升起,贾平凹下车走了过去。一位农家大嫂迎出门来,贾平凹三句两句便与大嫂拉上家常,还帮着炒菜做饭,又跟附近一位盲人老汉聊了好一阵,好像街坊邻居。

贾平凹不拍照,不做笔记,随便聊一聊,就有大的收获。自从意识到创作需要一个根据地,贾平凹就把商洛走了一遍,这就是《商州初录》的由来。

陕西棣花镇已经是一座旅游小镇,而贾平凹就是旅游的核心资源。棣花镇最热闹的清风街原是棣花老街,按照小说《秦腔》的描写打造成旅游点。贾平凹刚到清风街,一位摊主就握住他的手,拉到家里喝茶。这位摊主叫李百善,正是《秦腔》里会计上善的原型。他拿出一本《秦腔》,翻到页说,“老贾在小说里说我是清风街的人精,这是真实的”。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注释。我们还见着了小说《高兴》原型刘书征,他现在索性自称刘高兴了。

贾平凹的长篇小说《山本》已从商洛转移到秦岭,他说:“根要扎在商洛那个地方,再扩大到整个陕西,扩大到河南、湖北、山西、甘肃,周围这一圈。把这些材料又拿回来,就像我把前线的东西用车运回到我老家一样。后来慢慢地扩大到整个秦岭地区。”

迟子建:世界是一个小小的北极村

到了迟子建的故乡漠河北极村,才明白什么是极寒。她全然忘了零下42摄氏度的寒气,情不自禁地躺在雪地上,孩子一样欢呼:“哎呀,你看这天空,看看我们兴安岭的天空,这么的蓝,这么的透明。然后白桦树、树冠在顶端。这是雪浴,真是一种清凉的感觉。”刹那间,我仿佛看见《北极村童话》里的小女孩。

迟子建小说里出现过的马爬犁,原是林区的主要交通工具,现在成为民俗表演项目。我想借用马爬犁的意象,让迟子建驶回童年,驶入文学。拍摄那天早晨,羽绒服如同单衣,摄制组每人都配备专业御寒服,摄影机也贴上暖宝宝。迟子建一来就把爬犁上的被子换成野草,车夫鞭子一甩,“驾”的一声,白马快跑,身着红色羽绒衣的迟子建成为雪原上一道流动的风景。摄影师大飞乘坐另一辆马爬犁,捕捉奔跑中的迟子建。速度就是温度,鼓动如针的风*辣地刺向脸颊。两个小时过去,迟子建的脸已皴了一片。我宣布马爬犁拍摄到此结束,迟子建看见大飞意犹未尽,毅然决定再来一条。北极村3小时高寒拍摄最终在纪录片里浓缩为48秒。

迟子建说:“当我童年在故乡北极村生活的时候,我认定世界就北极村那么大;当我成年以后,到过许多地方,见到了更多的人和更绚丽的风景之后,我回过头来一想,世界其实还是那么大,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北极村。”

阿来:阅读马尔康大地上每一条河流

辞别迟子建,我们直奔成都,跟随阿来回阿坝嘉绒藏区的老家。当时春节将近,山川萧瑟。一路掠过汶川、北川,从山路绕过一道钢丝浮桥,对面便是马塘村的阿来老家:一座藏式小楼矗立在山脚下,梭磨河飘带一样缠绕在门前的田地上。阿来走上小楼,给父母献上礼物,久未见面的妈妈喜极而哭,把头倚在儿子肩上。

阿来曾长时间行走在马尔康大地上,阅读每一条河流,每一道山谷,探访18家土司的故事,甚至还见过土司后人。但他没想过写小说。《尘埃落定》是无意中飘来的小说。写完小说,阿来就离开故乡,前往成都谋生。

拍摄过程中,我惊讶于阿来丰富的植物知识,他能轻松地辨认一路上随机遇见的植物,甚至还能说明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特性。这只是一个“非功利的爱好”,但他对生活的好奇却是一种巨大的生命能量。我们爬上海拔米的高峰,遥望四姑娘山的幺女峰,阿来说起当时正在准备创作小说《植物猎人》,这次来就是一种沉浸的过程。事实上,他已经扮演了植物猎人的角色。后来,他却先写了《云中记》。

阿来本色是诗人。如何在草原捕捉诗的意境?经多方打听,我听说一片草甸湿地,早晨可能会有白雾。那天,我们凌晨4点出发,赶到草甸,一丝亮光从朦胧的夜色里透出。机位选准,遥控飞机备好,红霞已然透亮。阿来走进草甸,在雾中若隐若现,一片朦胧的诗歌之境。

刘震云:塔铺河边的一幕非常重要

到延津拍摄刘震云已是秋天,塔铺中学校园里落叶满地,凉风乍起。就在当年的教室里,刘震云谈起在塔铺的生活:年,他从部队复员,来塔铺中学做临时教员,也准备高考。在玉米地看书的时候,他发现一位农村姑娘在河边梳妆,晚霞照亮了河水,也照亮了姑娘的脸,“河边这一幕对激发我写《塔铺》是非常重要的”。塔铺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文学的起点。

老庄是*河边上一个普通的村子。走在老庄街上,刘震云不停地跟乡亲打招呼。我从这些面孔里辨认着六指、瞎鹿、孬舅、猪蛋、白石头、杨百顺的面孔,他们从《故乡相处流传》《故乡天下*花》《一句顶一万句》等小说里走出,也许还在这片土地上游荡。出了村口,看见一座养鸡场。养鸡人姓步,不是老庄本地人,他当即表扬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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