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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7/4 1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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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纳利冰川俯瞰漂浮在北极圈附近的阿拉斯加,与美国本土有着完全不同的景观和人文。

赵洁

阿拉斯加,悬在美国的西北角,遗世独立。它是美国的一朵奇葩。育空河由东向西蜿蜒穿过阿拉斯加,缓缓流入白令海峡。不远处则是另外一块大陆,亚洲。

年,美国以万美元从俄罗斯帝国购买了阿拉斯加。这样算下来当时每平方公里只花了4.74美元。“阿拉斯加”在当地阿留申语里的意思是“很大的陆地”。这个称呼一点儿也没错。阿拉斯加是美国最大的州。美国有一句谚语:“如果把阿拉斯加切成两半,那么得克萨斯就是第三大州”,意思是阿拉斯加州比面积第二的得克萨斯州大一倍以上。而它国家公园的数量则是全美第一。

这个拥有丰富的石油、渔业、天然气资源的州,人口仅70多万,但是人均GDP达到了6万美元以上,在美国各州排名靠前。首府朱诺,位于阿拉斯加东南部,与本州其他地区无陆路相通,交通依靠水路或空运。所以,在阿拉斯加随时可见水陆两用飞机飞过。

而更为特别的是北国风光、天文现象和人文景观。在阿拉斯加,你能发现带有美国精神的草蛇灰线。而从它的磅礴山川里孕育出来的恢宏气度和温暖人情,却不同于美国任何其他地方。

所以,阿拉斯加应该列入行走美国必去的地方之一,不能错过。

大部分人去阿拉斯加,都会以飞行的方式到达。我们是从美国东海岸飞过去的。第一站是安克雷奇机场。安克雷奇机场里面有各种鱼类标本。在转机厅的中央,有一头巨大的驼鹿,一个壮年汉子站在它旁边,大概刚到它的背。楼层顶部则是各种鸭子的标本,以飞行的姿态出现。这一切都在提醒你,你终于到了阿拉斯加。

出了机场,可以租车一路向北,从安克雷奇开到费尔班克斯,回程途经迪纳利国家公园。

大家都熟知喜马拉雅山脉之高,但由于地处高原之上,所以看上去不如拔地而起的迪纳利峰那么壮观;我们也见过阿尔卑斯山,它可以靠近,可以居住,有着自己的田园;而海拔米的迪纳利峰完全是雄伟磅礴的,面对它,人们的第一感觉往往是仰之弥高。

然而,感谢现代科技的发展,迪纳利峰也不是完全不可接近,人们可以乘当地的小飞机俯瞰神秘的山峦。

在飞行中,你会看到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冰川奇景。迪纳利冰川像一幅巨大的、揉皱的宣纸画,从山间铺陈而下,势不可挡,看似不动声色,却能劈山凿石,无往不利。

冰川下面往往还有冰川湖。湖水颜色根据灰尘的沉淀程度而变,一开始显示出灰色,到了下游则变成纯粹的蓝或者绿色,让人沉醉不已。

如果有机会去乘冰川邮轮的话,别忘了来一杯加了冰川浮冰的鸡尾酒。

从迪纳利国家公园回安克雷奇的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当地人。他为阿拉斯加的生态和生活做出了最好的解读。

那是在9月。本来阿拉斯加的阳光就和温带不一样,在正午会显得略微昏*和歪斜一些。下午2点的时候,阳光越发接近温带12月的阳光,但是温度还在。我们想找个当地人问问回程的路线,于是找了个地方停车,看到了一个当地人。他坐的小船一半搁在岸边,一半在水里。我们用惯常的美国打招呼的方式问了好,探听了回去的路线。由于周围并没有什么建筑,出于好奇心,我们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等什么呢?”这个阿拉斯加人说:“我在等水涨起来,就好继续开船回去。”

等水涨起来?

作为一个天天在“截止时间”前奔跑的现代人,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是又如此符合眼前的场景。

仔细想想,明白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如果水位不对,我们应该掏出手机,查一下最近的拖车行,把这条小船拖走。如果必要的话,还需合计一下要给拖车行的小伙计多少小费,够他把因拖船弄脏的裤子送去洗衣房。还要咒骂几句月亮,导致了海洋的潮汐以及河水的涨落。同时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出门不查天气和水位,智能时代,应该好好利用天气预报软件。

现代人脑子里已经转了一百个圈,眼前的当地人还是那么淡定。面对着他这么悠悠的一句“我在等水涨起来”,我们竟然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转瞬间阳光又偷偷地斜了一点。我们问道:“你不怕天黑了船开不回去么?”他回答说:“不着急。”他的情绪感染了我们,于是我们放松下来继续聊天。

这个长着络腮胡但是并不老的当地人说,这是他自己的船,他其实是当地基站的一个机修工。

他表示,阿拉斯加的生活没什么可担心的。本地人可以一年打一头驼鹿,一头就是磅的好肉。加上一年捕捞几百斤的三文鱼,一家人足够吃了。

一点儿也没错。一家子一年似乎也吃不掉近千斤的鹿肉和鱼肉。他们的确没什么好着急的。

他继续说道,这里的夏天日照特别长,蔬菜都在夏天拼命地长,可以长得比美国其他地方的都大。

听上去真是个好地方。我静默了,一切问题都已不言而喻。如果不是急着在天黑之前回安克雷奇,我几乎想陪着他一起等水涨起来了。最终我们还是和他道了别。他的笃定也让我们觉得并不需要问他要不要搭个便车,他就继续在那里,很安心地等着河水慢慢地涨起来。

在曲折绵延的回程路上,迪纳利峰继续向我们展示着一幕又一幕的独特美景。而这个“不着急”的阿拉斯加人带给我的触动,让我的心灵一时间澄澈得如同这片冰川。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稳定,丰富的物产带给人们笃定的心境。他们悠然地生活在这块悬垂的陆地上,所见即所得,不用怀疑,不用深加工,不用计算,直白而简单。

后来我们还遇到了出生在纽约长岛、退役之后就居住在阿拉斯加的城里人,他声称纽约再也回不去了,他非常喜欢阿拉斯加。

在路上还看到光着脚板牵着狗在公路上跑步的当地人,彼时正下着中雨。

在半途停靠的饭店门口,我们还看到在皮卡车厢里自在玩耍的一家三个小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孩子们就在雨里吃着冷冷的三明治。而他们的爹妈站在车旁吃自己的热狗,一片安详。我回头看看自己家5岁的豆哥,还是觉得自己没法这么淡然地面对他吃饭的问题。

回到宾馆门口,看到一堆瞪着眼珠子、发着臭气的鹿头,大咧咧地堆在皮卡上。若是在纽约,这恐怕会引起高级别的恐慌和各种讨论。

雪山,极光,浮冰,三文鱼,鹿群……这一切,造就了让人心安的阿拉斯加。

你还在自己的小船上,等待它漂浮起来带你去阿拉斯加么?

来源:年1月23日出版的《环球》杂志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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